“格林親愛的,這個月9號,我要和你父親去參加皮耶羅·狄德力希法官的晚宴,你來嗎?”
母親告知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打算和朋友們前往西國的紅湖度假,每年九月份,從北方南遷至紅湖的天鵝群是一大盛景,我們還帶足了獵槍彈藥,準備去高原上獵鹿。
“太麻煩,我不去了。”我說。
“你和你的朋友們有的是時間聚會,但大法官舉辦的晚宴一年才有一次,今年宴會上有很多政府新貴,都是葳蕤黨高官。”
我受的家庭教育就是這樣,父母從不強迫我做什麽,他們隻是告知利弊,讓你自己做選擇,當然有什麽後果也隻能自己承擔。
我隻得放下行李,打電話通知朋友們,我將晚些和他們碰麵,然後吩咐裁縫做新禮服。
裁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總是帶著水晶眼鏡,說話溫文有禮,他已經為我家服務了幾十年,彼此還算熟稔,所以跪在腳下為我量身的時候,試探地說了一句:“少爺您又長壯了,兩個月前定做的那身禮服不合身了吧。”
“非常合身,隻是媽媽反感我穿相同款式的禮服出席不同的宴會,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注意到的。”
“女士們的眼光都是很敏銳的。”
“她們該把八卦男人穿什麽的時間放到別的事情上。”
和平飯店在去年重新裝修了,整個建築在夜色中顯得耀眼輝煌,格外醒目莊嚴,我跟在父母身後,並挽著我今晚的女伴戴安娜·特裏斯小姐。她是媽媽建議我邀請的一位閨秀,媽媽認為如果我向她求婚,那將是一個非常理智的選擇。但很遺憾,我對這位戴安娜小姐的興趣還不如對飯後甜點裏的水果多,吃與不吃都無所謂,她有著平凡無奇的臉,平凡無奇的性格,以及平凡無奇的思想,有時候還有點心胸狹隘,尖酸刻薄,不過她父親是新上任的財政大臣,這一點足以彌補全部的平凡和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