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稀釋的夜色裏, 鍾嘉聿從醫院大樓回到皮卡，左手繃帶已煥然一新。
豬哢黑著臉抱怨，“你這狗真跟人一樣，我要走開一陣它就咬住我的衣服不給走。”
“要上洗手間？”鍾嘉聿開門見山淡嘲, 誰不知道他想偷偷跟蹤。
豬哢卡頓一瞬, “隨便走走, 一直呆車上悶。”
“車上開空調比較涼快, 狗受不了熱。”鍾嘉聿哢噠一聲，扣好安全帶，目視前方自然掐斷話題。
豬哢憋著一肚子悶氣, 啟動皮卡返程。
周繁輝和其他人聚在倉庫院子, 沒有一點如上次早點休息養精蓄銳的跡象。
“回來得正好, ”周繁輝眼底激動隱現, “換手機現在出發。”
鍾嘉聿並不意外, 每一次時間安排相同容易讓人摸清套路鑽空子, 灰色交易主打一個安全穩妥與出其不意。
周繁輝忽然掃來關切眼神, 最後落在他的手上，“維奇，還吃得消吧？”
鍾嘉聿的配合抬了左手, 嶄新紗布之下五指依舊禁錮在石膏裏, “謝謝輝哥關心, 右手還利索, 狗糧也備足了。”
周繁輝朗笑兩聲, 麵色陡然一冷, 手勢指揮：“全員出發！”
車隊依舊是上一次的規模, 兩輛豐田越野車，兩輛12輪貨車, 趁夜出發景棟，如若順利，會在淩晨抵達，然後再花三小時趕到小猛拉，在天亮之前完成山林邊境線交易。
鍾嘉聿帶上千裏和周繁輝及豬哢一車，照以往經驗，許多老板選擇坐鎮幕後，遠程遙控，不會直接參與交易，警方即便人贓俱獲，也隻能逮到炮灰馬仔。此番安排比較反常，如果周繁輝不參與交易，為什麽把最佳射手豬哢帶在身邊？
夜間行路並未影響士氣與速度，車隊按時到達景棟，駐地卻並非上次的倉庫，而是荒郊野嶺一處棚屋。
鍾嘉聿眼中的意外恰如其分，像會恭維的客人，無形挑動主人的炫耀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