濘京大劇院室內禁止抽煙, 中場休息的時候,齊超興與吳俊招呼一聲,自顧自走到戶外抽煙。
說來怪, 下午這場《青蛇》座無虛席,獨獨齊超興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上半場演完了也沒見人來。
他站在半透明建築外吞雲吐霧,心道那人真是暴殄天物,拋開男的心底的好色不談, 這場話劇藝術成分極高,即使台上不添加字幕, 憑借演員們的功力,也能清清楚楚聽到情感遞進入木三分的台詞表現。
城市觀光車晃**著駛過, 這塊市區擁擠,日複一日,車輪的嗒嗒聲、行人交談的聲音和建築修造聲匯聚在一起。
像被套在一個固化的規則禁錮裏, 生來自由, 活於枷鎖。關鍵時刻一個巨浪拍來,大部分的人可能就一蹶不振了。
齊超興在垃圾桶上碾滅煙頭,大劇院出門是一條寬闊的人行道綠化帶,冬青樹的葉子長得油光光的, 茂密的枝葉在鋪路石上拖著長影。
看見一身黑衣的男生, 一手抄兜昂望對麵的燈樓。
天氣是陰沉的, 過了傍晚時分不見霞光, 他的背影幾乎要融入這道樹影裏。
街上人也不少, 齊超興卻覺得這幕出其的孤獨。
齊超興常年身體不好, 來學校的次數是正常學生的一半,學校體諒他每年能以較高的分數通過期末考, 提交了病曆證明後便沒多管了。
從小泡在藥罐裏長大的,齊超興經常看到同一病房的朋友紛紛離他而去,白床換新人。
他隻感到別樣的寂寞,像斷了錨鏈的輕舟,無依無傍,孤苦伶仃,最終被苦水淹沒。
而他很早就在鄔北身上有了同樣的感受。
大家愛喚那人作“浪子”,就像一個脊椎裏藏箭矢的人,可以死亡,但無法折腰。
鄔北在等一個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回頭,重新來過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