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在書店忙完一通,回家後發現大姐竟然也在。
對方剛煮了粥從廚房出來,甩甩手上的水珠,沉著臉坐在床邊疊衣服。
臨冬已經洗完腳上了床,她扯著身上的薄毯,給臨春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大概就是閉嘴少說話。
臨春立刻明白,把蔬菜放在灶台上就溜去洗漱。
隻是晚上睡覺時難免亂想,蔣以聲白天問她的問題她還沒有回答。
自己和蔣以言是什麽關係。
臨春其實也不知道。
朋友算不上,對方更多是把她當妹妹。
偶爾在書店遇見了,蔣以言就教她彈彈鋼琴,跟她聊聊人生。
聊他的家庭,還有桐紹這個小鎮外麵的世界。
在這個小鎮裏,女孩兒大多被忽視。
大部分初中輟學去廠裏打工,又或者到了法定年紀結婚生子。
能嫁一個有權有錢的男人,大概是是老一輩人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對女人一生最大的肯定。
但大姐不這麽覺得,大姐覺得女孩子也是要念大學的。
而蔣以言的態度比大姐更為強硬,覺得女孩子是一定要念大學的。
相比於男生來說,這個世界對女孩子更為苛刻,不管是學曆還是能力,總要更好一點才會獲得相同的回報。
更何況臨春身上跟疊BUFF似的糊了一層又一層,想要靠自己走出這個小鎮,隻能加倍努力,拚命學習。
臨春想走出去。
她想看看大姐口中閃爍著霓虹燈的夜景,也想去蔣以言說的白牆紅瓦砌出來的大學。
她還想去寬敞明亮的教室,學習種類繁雜的專業。
那裏食堂吃飯有補貼,校內申請可兼職。
學生與老師自己運作著一個小社會,沒有歧視也沒有欺淩。
她很想去。
臨春趁大姐關燈前坐起了身。
“怎麽了?”大姐的手按在床邊,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