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在房間內用過早餐,陳暮收拾隨身背包前往機場,來給她送餐的服務生順帶給她遞了句話,道是房間主人臨時有事離開,來不及當麵和她告別,下回見再給她賠不是。
陳暮聽後恍惚了一秒,原本以為至少今早會再見麵,哪曾想會是這樣。
昨晚和顧時屹相處的最後一幕,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再度浮上心頭,那會兒,她強撐著困意問他:“我們還會再見嗎?”
話音落下,她睡眼惺忪的望過去,等著他的回答。
男人端端立在那兒,暖色調的氛圍燈灑落在他周身,襯得他愈發好看,對上她的視線,他似笑非笑的凝回來,“衝鋒艇我可提前預定了。”
房間內很安靜,縱他聲音輕緩,方寸之間,仍顯得格外突出,似山穀幽鳴,由遠及近撞在她耳膜上,“怎麽,又改主意了?”
毫不掩飾的揶揄語調,帶著幾分縱容的笑。
陳暮沒忍住偏了偏臉,躲開他望過來的視線,這過程中,她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燙,虧她還自以為是的覺得,這場你來我往的曖昧遊戲裏,主導權還在她這裏,原來不知不覺間,天平早傾斜到了他在的那一端。
陳暮低頭盯腳尖,掩飾麵上神色:“沒改主意。”
瞧著對麵姑娘不自在的低頭動作,顧時屹到底沒忍心再打趣什麽,他收了笑,溫聲說:“不早了,去睡吧。”
陳暮很輕的嗯了聲,而後迅速轉身,關門,背抵在門板上的那一刻,她後知後覺回想起來,見了這麽幾次,她們誰都沒有問過對方的相關信息,兩個連姓名都互不知曉的人,何來下次見。
原以為今早會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不曾想他先走了,那過了今天,隔著半個地球,她們之間,真的還會再見嗎。
她當然不會信了倆人間的末日約定,且不說有沒有末日這一說,她首先就不會有一架可自由駕駛的衝鋒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