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跪在小吸血鬼沉睡的棺材旁,他垂下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對方心髒部位的血窟窿。
那裏沒有跳動的心髒,吸血鬼的心髒本身就是靜止的。
片刻後,神父閉上了眼睛,他在被削尖的十字架上落了個吻。
安靜又虔誠。
隨後,神父用這枚十字架劃開自己的手心。
猩紅血珠很快滲透皮膚,源源不斷往外湧,血水沿著神父的指節流向指尖。
在血液滴落之前,神父朝棺材裏陷入沉眠的小吸血鬼微微傾身,他先是將十字架倒立放置在對方心口的位置,隨後用沾了血的手指,細致、溫柔又耐心地描摹祁究嘴部的輪廓、塗抹他已經蒼白幹涸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祁小年的錯覺,他看到此刻神父的喉結似乎又滑了滑。
神父甚至抿了抿唇,一副享受其中的模樣。
這不是一位合格的神父該有的舉動和神情。
稱職的神父也不會這樣虔誠地複活一位吸血鬼。
但此刻一切荒誕都變得合理起來。
沉睡的吸血鬼是乖巧順從的,看起來也相當脆弱。
神父用手指開啟對方被血滋潤得濕潤柔軟的唇,用指尖輕觸小吸血鬼來不及隱藏的、小小的尖齒。
初生的尖齒並不算鋒利,這樣幼小的吸血鬼似乎很難用這雙牙成功捕獲獵物。
小吸血鬼適合躺在神父的棺材裏,等待著神父喂食。
盡管神父的動作很輕柔,但沉眠中的吸血鬼似有所感,他垂下的眼睫輕微顫栗,眼角也隨之滲透些微**。
因為祁究的臉色過於蒼白,被生理性淚水打濕、輕微顫動的睫毛給人一種瀕臨破碎的脆弱感,仿佛一隻被蛛網束縛的蝴蝶,在陰雨未晴的午後,瀕臨破碎的蝴蝶奮力扇動潮濕的翅膀,在做生命最後的掙紮。
直到祁究的小尖齒被潮濕的紅色浸透,神父才收回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