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過去多久, 方慈被眼皮上跳躍的碎光弄醒。
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主臥的窗隻遮了一層半透明的紗簾,清晨的浮光如水一般流淌。
她趴在**,被子蓋在肩之下, 長發在枕頭上鋪陳。
眼睫顫了顫, 逐漸適應了光線, 她才看清楚, 窗前單人沙發上,聞之宴穿戴整齊坐在上麵,白襯衫黑西褲。
他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 像是已經看她很久很久了。
那眼神晦暗不清。
讓人心悸。
他虛虛倚著靠背, 雙腿閑閑疊著, 像個居高臨下審判罪人的君王。
襯衫袖筒挽在肘處,肘搭著扶手,前臂自然在沙發外垂著,古巴手鏈卡著腕骨, 修.長的指骨自然下垂, 指間夾著根兒沒點燃的煙。
幾分紙醉金迷之後的慵懶。
邊兒上落地燈還亮著,昏黃的光落在他前臂上、手上。
方慈試著想翻身,剛要發力, 便覺渾身幾乎要散架。
她放棄了,就那樣趴著,曲指抵在鼻尖之下, 與他對望著。
他姿態是鬆弛散漫的, 可那眸底確實是審判她的眼神。
眼眸虛眯, 像是在琢磨怎麽一根一根拆掉她的骨頭。
方慈有點心慌。
他肯定會跟她算賬吧,四年前一走了之, 前幾日他要複合她不肯,昨晚卻又主動勾.引。
昨晚……
他簡直是在報複,全程一言不發,完全沒有收著力道,施虐一般,狠狠碾過了她全身上下裏裏外外。
任她怎麽哭,他都不管不顧,一點兒要哄的意思都沒有,淚珠都被撞得飛出去。
聞之宴夾著煙的兩指微勾了勾,“過來。”
低磁的嗓,聽不出情緒。
方慈沒有馬上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他。
默了幾秒,聞之宴說,“……要我上去?”頓了頓,很是輕浮地嗤笑了聲,“……現在應該很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