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進車內, 寧枝那遍布四肢百骸的寒意還是未曾得到絲毫的緩解。
從奚瀾譽將她扶下車,到車輛駛出停車場,寧枝一直無意識地抓著奚瀾譽的手。
她控製不止地反複問他:“外婆不會有事的, 對不對?”
奚瀾譽握了握她的手, 垂眸看向她,耐心解釋目前的情況:“當地醫院已經找到了外婆, 目前正在全力救治中,現場那邊交給張屹處理, 等我們到了直接去醫院。”
寧枝仰頭看著他,哽咽著說:“我不該讓外婆一個人回去的,都是我不好。她還給我打過電話, 我沒接到, 我竟然沒發現異常, 現在這樣,都是我的錯, 是我沒照顧好外婆……”
寧枝不自覺地放低身子,兩手蓋在臉上。
兩人的手一直沒鬆開,奚瀾譽觸到濕潤的感覺。
他將她的臉抬起,看著她眼下那滴湧出的淚,隨著他的動作, 砸到他手背。
奚瀾譽似被燙了下, 沉沉歎口氣。
下一瞬,他長臂一撈,寧枝整個人被他按進懷裏。
不是虛攬,不是演戲。
是真真切切、嚴嚴實實的, 一個充滿著他的氣息的懷抱。
寧枝沒有抗拒,她甚至不得不承認, 在這樣的時刻,奚瀾譽無疑是她心中那最為可靠的存在。
同居至今,她確信,隻要他想,他可以做好任何事。
寧枝倚在他懷裏,深深吸了一口,那撲到鼻尖的雪鬆混合煙草的氣息。
不知是不是雪鬆擁有使人鎮定的能力,寧枝那慌亂的心跳真的逐漸平靜下來。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隻要想到外婆那麽大年紀,卻在高鐵出站口遭到惡意的推搡、擠壓、搶奪財物,她便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寧枝覺得自己如果再見不到外婆,她就要擔心地瘋掉了。
就在她習慣性地用指甲狠狠掐自己,借此恢複冷靜時,奚瀾譽纜住她肩的手上移,一下又一下地撫摸她的頭發,是安撫的姿態,他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我保證,外婆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