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這句刺的, 又或許是想到了別的,靳卓岐扯著旁邊高腳凳坐下,從桌麵摸了一支煙打著。
寂靜的臥室內傳來打火機齒輪哢啪的聲響, 帶著很重的摩擦響聲,可見他摁動很用力, 煙頭的猩紅在一瞬間點燃, 照亮那張臉的輪廓,有些模糊, 放在遠處像是用了磨砂濾鏡。
聶召的夜盲嚴重,靳卓岐卻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 或許是因為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經常被關進黑暗的房子裏,他反倒是習慣了陷入黑夜, 此時坐在高椅上, 一邊默默抽著煙一邊抬著眼皮看著坐在床邊低著頭的女孩。
穿著一件寬大領子的白色毛衣, 露開肩帶,頭發也被弄的淩亂。
“滾吧。”靳卓岐眼神愈發冷冽, 語氣不善落下一句。
聶召磨著牙也氣得不行,一聲不吭盯著他持續了好幾秒,站起身往外走。
或許是離開的動作帶的,她離開之後,臥室的門就被重重甩上了,房間裏重新陷入黑暗。
靳卓岐也沒去開燈,就坐在凳子上繼續抽著那根煙, 抽了大半,身子散然往後靠著, 用胳膊肘撐在桌麵上。
煙味在鼻尖回**著,靳卓岐盯著窗外的雪天, 想到靳如馨也很喜歡冬天。
冬天工作並不算便利,她卻很喜歡雪,說很漂亮,燈下的雪還是亮晶晶的,每年靳卓岐都會看到她在初雪的那天給他堆的小雪人,多大的雪雪人就有多大。
他有些煩躁地移開目光,咬著煙斂眸絕望地想——
他到底是因為恨聶召害死了他媽,還是恨聶召因為孟尋害死了他媽。
他清晰地知道這是不一樣的。
他沒辦法坦白,也沒辦法給自己辯駁什麽了。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遇見,他丟舍不掉骨子裏對她莫名其妙抓都抓不住卻一直存在的責任感跟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