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且不說好不好,也太耳熟了吧,雲啊月啊的,這不是歌詞嗎?
“怎麽樣怎麽樣,知音,我這詩你品鑒品鑒,如何?”顧海眨著眼睛,殷切地望著路圓滿。
路圓滿隻好點點頭,大拇腳指在鞋子裏頭跳起了舞,說:“挺好的。”
唯恐顧海追問她到底哪裏好,她連忙轉移話題,問:“我聽說你們出版書都挺賺錢的是嗎?”
顧海臉上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伸手理理幹枯的頭發,忽而露出憤憤之色,說:“現在這個時代是文化沙漠,人人都向錢看,隻注重物質,忽視了精神,這是病態的,畸形的,你知道現在什麽書賣得最好嗎,言情、武俠、地攤文學,真正有藝術價值的書籍卻無人問津!”
路圓滿懂了,他的書不好賣。
“我是作家,是詩人,卻要為五鬥米折腰,為了我的詩集能出版,我和小學沒畢業的煤老板詩詞相和,稱兄道弟,讓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並列在我的作品上!”
路圓滿懂了,他的書是自費出版的。
居然真有人欣賞顧海的詩,還能忽悠住煤老板。路圓滿心想,如果能給青苗小學投資,劉秀英校長大概也能寫出來個百八十首來。
聽著顧海還要再高談闊論下去,路圓滿趕緊又轉移話題,問:“聽說你是來我們村體驗生活的?我們這邊有什麽可體驗的?”
顧海臉上的悲憤之氣還在,但頗有幫人答疑解惑的耐心,說:“這是這個城市中最底層居民生活的地方,我來感受下裏巴人的生活,才能寫出更貼近生活的作品!”
路圓滿臉上的笑容一僵,心裏頭很不舒服,沒想到在他的眼中,路家河村是這樣的地方,她反唇相譏,說:“顧大詩人,您寫的是朦朧詩,那是美人如花隔雲端的,就是要寫得玄之又玄,雲山霧罩才更讓人欣賞,您不應該接地氣,您應該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