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開的是許枝鵲。◎
許枝雲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治蛇毒。
她沒完整地學過, 可五運六氣能看到人體內的生機與死氣,也能看到在人身上纏-綿的病氣。
按理說,蛇毒屬於外邪,被蛇咬了的人能看作是外邪入侵, 還能借用針-刺放血療法, 把那些進入人體混入血液中的蛇毒給逼出來就好了。
可這隻是理論上可行,實操起來行不行, 她也不確定。
忐忑不安地坐在車上, 劉督行駕駛著車駛往鳥洄灘。
褚玉茹還在哭,王連萍的臉上也寫滿了焦急。
許枝雲看王連萍急得臉都白了, 額頭上的汗珠也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問王連萍, “嫂子, 你不是提起她們幾個都恨得牙癢癢?怎麽這會兒這麽著急?按理說,劉伶俐出了事, 你不應該拍手稱快嗎?”
“我拍什麽手稱什麽快啊!小事上可以計較,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我還能不盼著她好?劉伶俐雖然是個禍害, 可也不應該這麽早就沒了啊,她比我還小幾歲呢!她要是沒了,她家裏怎麽辦?孫二勇不說,劉伶俐生的那三個孩子呢?”
許枝雲拍了拍王連萍的背, 給王連萍順了順氣, 說,“生死有命, 都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命數。”
她在這方麵倒是看得開, 也想得開。
想不開的是許枝鵲。
許枝鵲在鶴城姑姥縣左疙瘩鎮的第二生產隊插隊, 她從源城到鶴城時,源城那邊還熱得很,到鶴城那天隻感覺稍微有點涼,可也沒感覺太冷,怎麽這才過去幾天不到,鶴城就下雪了?
而且鶴城這邊實在是太冷了,凍得人手指都伸不開,同住一個屋的人臉上、耳朵上,手上,都已經被凍出了凍瘡,好在她偷偷從交易平台上買了瓶海狗凍瘡油,這才沒長出凍瘡來。
看著同屋的人那癢起來恨不得把身上的皮和肉都撓爛的架勢,許枝鵲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下鄉插隊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