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周南,岑瀟徑直回了家。一進家門,她便坐在書桌前,拆開了那個文件袋。
她將袋子裏的文件抽出來,即刻就有幾張照片落在桌麵上。
那是不同年齡段的陸平川。他真是從小好看到大,隻是十歲之前,照片裏的他總是依偎著一個年輕女性,兩人笑逐顏開;十歲到十三之間,合照裏的兩人依舊緊緊相依,可那位女性卻風華不再,整個人形容枯槁,憔悴得厲害;而十三歲之後,女性消失了,就隻剩下陸平川不苟言笑的單人證件照了。
陸平川和那位女性的眉眼有九分相似,想來這便是他早逝的母親,白錦曦。
資料顯示她是一名雕塑家,早期的作品風格甜美且柔和,後期的作品卻大多線條粗糲,氣場陰鬱,據說和她罹患抑鬱症有關。
岑瀟看著照片裏的陸平川,心想他的氣質變化,還真是和他母親的創作風格步調一致。
岑瀟又翻了翻其他資料,發現除了陸平川在東南亞的那兩年信息空白,其他資料還算詳盡——
白錦曦死後不到一年,他的繼母餘香就進門了,沒過多久,陸平川就被送進了貴族寄宿學校,隻有寒暑假才能回家。
這種寄宿學校,明麵上是“培養第二代企業家的搖籃”,其實就是半個監獄,隻有不被父母看重的孩子,才會被送到那裏。
周南還查到,陸平川在寄宿學校的時候,餘香隻給他很少的零花錢。而他身邊的同學非富即貴,校長老師也都拜高踩低,陸平川常因為捉襟見肘的經濟情況,被老師同學嘲笑和排擠。而十幾歲的男孩子正是敏感衝動的年紀,沒少因為這些打架鬧事。
可這些事再傳進陸建業耳朵裏,無非加深了他對大兒子“問題少年”的印象。
到了寒暑假,陸平川終於能回家了,餘香就會為他準備各種“出國大禮包”:今年去地中海遊輪博彩,明年到阿爾卑斯山滑雪消遣,後年再去環球看 F1……明麵上是送繼子去體驗人生、拓寬眼界,實際上是放任他在不同的紙醉金迷裏逐漸變成一個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