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裏隻剩下陸平川和陸建業了。
他抬眸看向父親,聽對方說道:“平川,你餘阿姨這件事,要疏通的關係實在太多。陸家雖然不缺關係,但輿論已經鬧大了,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那些人大概不會出手。”
陸建業略有停頓,話鋒一轉,““可政法委的副秘是從江城升上來的。他在江城的時候,受過你外公的恩惠,你出麵,叫你外公幫個忙。”
他語重心長,父親的威嚴中又帶了點討好,可陸平川卻覺得,這些話裏沒一個字是中聽的。
餘香出事了,要他外公出麵?
這是什麽異想天開的解決方案?
隻是他在陸建業這裏,早已習慣了裝浪**,裝無能。哪怕心中憤懣肆意,麵上也絕不表現半分。
他眼眸微抬,說出實情:“可我們和外公,不是好多年都不來往了嗎?”他有些尷尬地看向陸建業,“就連媽媽火化,你都沒有通知他。”
陸建業聞言,眸色微閃,但隻這一秒,便恢複如常了。
“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隻要你出麵,你外公一定會心軟的。”他說著,端出慈父的姿態,“為了你餘阿姨,也為了我們陸家,你跑一趟江城吧。”
陸平川聞言,再次垂下眼眸,心裏卻在想:原來,你還記得我媽長什麽樣。
那你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將她偷偷下葬,連個葬禮都沒有的?又記不記得,自己為了阻止外公見我一麵,使過多少手段?
要不是當年的白斯年千方百計地聯係上他,又趁著餘香送他出國的寒暑假,偷偷將他接到江城教養,他可能早就是廢人了。哪還能坐在這裏,和陸建業上演父子情深的戲碼?
陸平川在陸家蟄伏多年,大可以先應下這個要求,事後再找理由搪塞過去。可是此時,他回憶翻湧,手腳泛冷,有些話實在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