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利落、標準的舉手禮◎
梅梅穿一件單衣,赤腳站立在走廊青灰色水磨石地板上。
她的一雙大眼睛裏閃著淚光,聲音虛弱而怯懦:“姐姐,你是和我媽媽一起來的吧,你看到我爸爸了嗎?”
【死女人,臭婊子!你又不是警察,跑到我媽麵前胡說八道,真是管得寬。我討厭你,給我滾遠點。】
嘴裏發出的聲音乖巧柔弱,內心冒出的聲音卻尖酸刻薄,當這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在耳邊、腦海中響起時,趙向晚的唇角向下,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才十一歲,就如此善於偽裝。
趙向晚眼神銳利,目光逼視之下梅梅有一種自己的小心思無所遁形的感覺,這令她開始緊張。
梅梅死死地捏著拳頭,躲閃開趙向晚的眼神,透過急診室的雙扇平開門看到許嵩嶺的背影,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飛快地奔跑起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赤腳踩在水磨石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在走廊顯得十分響亮,驚動了在急診室陪伴孩子的夫妻倆。
許嵩嶺轉過身,梅梅飛一般地跑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腰,聲音裏滿是委屈:“爸,你到哪裏去了?梅梅害怕……”
許嵩嶺看到孩子赤腳踩在地上,心疼地將她抱起。梅梅依偎在父親懷中,仿佛要從他身上汲取能量。
周巧秀冷冷地盯著這個自己捧在手心裏疼愛的養女,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如果沒有趙向晚幫忙,寶寶說不定就被那對夫妻害了性命,或者帶到鄉下受苦受累。可是梅梅這個始作俑者卻還有臉出現在自己麵前,堂而皇之地搶奪許嵩嶺的關注與愛。
“媽媽……”一聲微弱的呼喚打破了病房沉重的氛圍。
周巧秀將所有愛恨都拋到腦後,撲到寶寶身邊:“寶寶,你醒了?難受不難受?頭疼不疼?來,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