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 岑眠主動接過了收拾的活兒。
雖然沈平山沒什麽胃口,但岑眠卻是吃了不少,程珩一做的飯菜, 都很對她的口味。
三菜一湯被她吃得幹幹淨淨。
岑眠學著平時程珩一洗碗的方法, 把碗筷放在水井下的水盆裏,按壓水井出水。
井水從井口湧出, 水花濺在她的手臂上, 冰涼清爽。
潺潺的水聲讓她感到平靜和安穩,岑眠盯著井口發呆,直到不再有水流出。
沈平山叫她:“碗放水裏泡著吧, 等幺兒回來洗, 快兩點了。”
岑眠看了眼手機,還差十分鍾就兩點了。
她下午的工作是跟婦科的醫療車,在醫生出診的時候, 維持現場秩序。
岑眠看了一眼水盆裏的碗筷, 拿水井邊的抹布擦了擦手。
“那阿公我先出門了。”
沈平山整個人蜷縮在椅子裏,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上通紅,他的眼皮耷拉著, 沒有說話,擺了擺手, 示意他知道了。
他的動作滯緩,正如一個遲暮老人。
下午的義診, 醫療車去的是離白溪塘不遠的楊村。
楊村, 顧名思義, 就是都是姓楊的人居住的村子,村子不大, 跟白溪塘一樣,一半的房子已經空置,住在裏麵的人都搬到了鎮上或者是市區裏。
因為還住在村子裏的人就不多,義診在下午四點的時候結束了。
醫療車將醫生和誌願者送到了白溪塘門口,村子裏的路太窄,車進了裏頭不好開,也不好調頭,隻能停在外頭的路邊。
同事們一起往村裏走。
岑眠和趙瀾走在前麵,後頭閑聊的聲音傳到前頭。
聊的正是早上周巧父母在張家大鬧的事情,這麽一件事情,已經從白溪塘傳到了隔壁村,又從隔壁村傳到了他們醫療隊這裏。
流言的速度有時候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岑眠低著頭,沒有出聲。
到了岔路口,她和同事們告別,往老屋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