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每結痂一次,好像都給人新的鎧甲。
許淑寧疼幾天後,又痊愈得差不多,心想她大哥在信裏說的沒錯,習慣就好。
但人每個階段都會迎來新的困難,就好比六月的天裏,太陽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許淑寧的皮膚曬不得,哪怕早上十點前下工,一張臉都像喝了五斤高粱酒,漲得通紅。
不過對身體沒什麽影響,幹活的時候仍舊充滿活力。
就是每個人看見她,都是嚇一跳的樣子,關切道:“你沒事吧?”
許淑寧起先還是客氣謝過的,但說得多就有點煩,畢竟小姑娘沒有不愛美的,她有時候想刻意忽略這件事情,還屢屢被人提起。
但說起來吧,人家又是好心,搞得她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深吸口氣把所有話憋回去。
可人帶著氣,看什麽都有些不高興。
她進廚房想舀水洗手,隻看到淺淺的缸底。
人倒黴嘛,喝涼水都塞牙,世上的壞事接連不斷。
她看看缸看看牆,最終選擇狠狠地跺腳,心情好受許多,拎著桶往外走。
才走兩步,跟來人碰個正著。
梁孟津仿佛被自行車撞了一下,來得及扶著門框都沒站穩,揉肩膀說:“怎麽急慌慌的?”
許淑寧歎口氣道:“沒水了。”
宿舍沒錢買大缸,因此每天都要安排人挑水,按理這個點不到用不上水的時間。
梁孟津腦子裏一過值日表,就知道怎麽回事,說:“陽明還沒回來嗎?”
今天應該是齊晴雨提水,不過回回都是她哥哥包辦。
但齊陽明也有自己的活計,偶爾沒能那麽及時。
一般來講,大家都不會挑這個理,畢竟集體的事情也多是他跟郭永年的付出。
許淑寧就是知道這個道理,聳聳肩說:“我挑也一樣。”
梁孟津正好有時間,立刻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