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供銷社的分支,各大隊之間的代銷點賣的東西並不多,隻有基本的生活用品,能作為糧食的並不多。
唯一直接吃的,是放很久的糕點,因為沒什麽人買,售貨員把發黴的部分刮掉曬一曬繼續賣。
吃,肯定是沒問題的,困難時期誰沒扛過來。
現在大家心裏壓根沒有過期的概念,甚至要擱城裏,不用糧票的東西,有可能吃死人大家也願意買。
區區黴斑而已,齊陽明反正是掏出五毛錢,心想能墊肚子就行。
他買完就直接放兜裏,這才把公家的東西背起來。
郭永年記賬到一半,見狀把木炭做的筆收起來說:“走吧。”
他率先往前,留下深深的腳印,繼續嘮嗑道:“你原來是紡中的學生吧?”
雖說都是西平來的,但地方太大,各國營廠又是個小社會,裏麵幾乎是生死都能辦。
因此在之前他們壓根沒碰過麵,可以說因緣際會匯聚一堂。
齊陽明的力氣還不到他這麽輕鬆的地步,暗暗吸口氣說:“對,初中畢業。”
他上學晚,又趕上前幾年大停課,雖然已經十八,但去年才畢業。
按政策一家就能留一個孩子在城裏,他大哥已經把名額占了。
父母琢磨著早晚都得走,兩個人還有伴,索性給還在念初二的妹妹也辦手續,生怕轉年小女兒自己被分配到邊疆去,那可真是一般人扛不住。
不過現在看來,盤古公社也艱難。
齊陽明的同學就有分到江南的農場去的,那兒是魚米之鄉,他來之前對同樣是南方的這兒心中隱約抱著一點期待。
現在嘛,他苦笑搖搖頭。
哪怕郭永年,也隻是努力積極而已。
他剛花完錢,不免惆悵道:“希望明天就能上工。”
齊陽明心想自己的腿都在抖了,明天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大問題,可他還比人家大幾個月,怎麽著也得撐下去,咬咬牙說:“看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