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的睡一起,聽上去好像很曖昧,實際上沒有任何一點曖昧色彩,所以他才隨口掛在嘴邊。
那是一場荒唐鬧劇——小學畢業那年,葉漸白說我們以後就是大人了,要幹點大人該幹的事!於是把他爸珍藏的茅台酒順來,兩人躲在他家的閣樓偷喝,各自抿了一口後直挺挺昏過去了,縮著抱在一起在閣樓睡了半宿。
醒來後葉爸爸追著葉漸白打,他滿房子亂逃,張口就胡說是她想喝,所以他才舍命陪君子,這才免於被他爸暴打。
尤雪珍咬牙切齒:“你還好意思提。”
他毫無歉意:“後來不是都給你賠罪了,暑假零花錢都孝敬給你了。”
“要不是那黑鍋我幫你背了你看你爸不把你打死,那麽點錢買你一命太便宜了好不好。”
“所以我怎麽能讓救命恩人睡沙發啊?”他的手離開門框攀住她肩頭,往裏一推,“睡吧祖宗。”
說完直接後退一步,把門從外一甩,關上了。
尤雪珍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環顧這間房。她上一次踏進來是去年某次聚會,他喝得不省人事,她和其他人一起把他丟進房間,沒有細看就出去了。但匆匆一瞥,她注意到**的雙人枕中間多了一隻玉桂狗玩偶,而當時,他交往的女朋友微信頭像就是玉桂狗。
雖然那個女朋友早已和葉漸白分手,那隻玉桂狗也不知去向,大概是被丟了吧。尤雪珍收回目光,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洗漱台上的東西堆得亂七八糟,水槽邊還有沒擦幹淨的染發膏。亂歸亂,但好在沒有其他會讓人呼吸一窒的東西。她像個執勤的士兵,如履薄冰地洗完澡,走到洗手台邊時,看見了坐便旁的櫃子裏遺留下了一片衛生巾。
不知道是他的哪一任女朋友留下的。
本以為已經幸運地橫跨了戰場,卻還是在最後一秒踩到雷,血條清零。就和去年看見玩偶的那一刻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