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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來鶴遂家的時候, 院中那顆杏子樹已經有成熟的趨勢,這次來,樹上累累墜著的全是熟透的杏子。
鶴遂正扛著張矮桌從堂屋走出來, 給周念放畫具用。周念則安靜地站在杏樹底下等著, 仰頭看著其中一顆飽滿的杏子發呆。
“想吃?”鶴遂注意到周念的目光, 放下桌子後,隨後拿起靠在樹身上的一根長竹竿, “打點下來。”
周念回過神,視線落在鶴遂的臉上,輕聲說:“沒有,我隻是在想。”
“想啥?”
“想你。”
“?”
鶴遂剛舉起來的竹竿瞬間落地,他握著竹竿,懶懶站著, 好整以暇地望著周念:“想我?”
周念抿抿唇,溫吞道:“我在想, 你怎麽都不問我為什麽會這樣。”
窺私欲這種東西,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
可是鶴遂從發現她的秘密後, 一句話都沒有問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常的樣子,還是那副萬事不掛心的慵懶樣, 好像知不知道她的秘密,對於他來說, 都沒什麽影響。
“有什麽好問的?”竹竿頂部綁著鐵叉子, 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固定鐵叉子的橡膠, “萬一把你問哭了, 我還得哄你。”
“……”
周念頓一秒,沒好氣地說:“我有那麽容易哭嗎。”
鶴遂輕扯薄唇:“確實不容易哭, 隻不過我口氣重點就能把你嚇紅眼而已。”
他是懂冷嘲熱諷的。
周念淺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在小凳子上坐下,翻開速寫本。
拿了隻鉛筆出來畫素描。
鶴遂仰著頭,舉著竹竿去打樹上的杏子,枝葉被打得簌簌作響。
周念在速寫本上勾出他的身形輪廓,鉛筆沙沙輕響。
歲月在此刻靜好。
一個澄黃杏子砸在周念的速寫本上,驚得她筆尖一滑,在畫紙上拉出一道扭曲的線。她不滿地輕聲嚷道:“鶴遂,你別打我這邊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