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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裏彌漫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死靜。
仿佛周念若是給不出一個讓冉銀滿意的解釋, 四周空氣就會瞬間流失殆盡,讓她缺氧而亡。
窒息感很強烈。
周念的喉嚨在一點一點收緊,旁邊香插裏正燃起縷縷青煙, 她卻聞不見任何味道, 隻因她已經完全屏住呼吸。
冉銀出聲逼問:“解釋。”
周念深深吸一口氣, 鼓足莫大的勇氣後開口:“我和鶴遂是好朋友。”
好朋友。
這種字眼簡直刺痛了冉銀的耳朵。
“你不需要朋友。”冉銀抱著手臂,字字斬釘截鐵, “連那個大城市回來的莫奈我都看不上你和她交朋友,你覺得我會看上一個癮君子的兒子?”
“鶴遂和他爸爸不一樣,他——”
“夠了!”冉銀擺手打斷周念的話,“我沒耐心聽你給他找借口,以後不準你再和他來往。”
周念立馬急眼:“憑什麽?”
冉銀的聲音斜上去:“憑我是你的媽!”
中式父母總是這般強權獨斷,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印在骨子裏, 企圖獲得對孩子的全部掌控權。
這段時間,周念的身體裏早就長出一根反骨。她不願意再對冉銀言聽計從, 聲音委屈卻很堅定:
“鶴遂是我的朋友, 又不是我的朋友, 你不能替我做決定。”
冉銀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周念:“七斤,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周念沉默不語。
冉銀更加大失所望:“一定是那個混小子把你教壞了,他簡直是想毀了你, 想把你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周念委屈地流下眼淚,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就算解釋冉銀也不會相信, 隻有她自己知道, 鶴遂之於她而言,是救贖, 是新生。
冉銀已經徹底失去耐心,緊緊皺著眉下命令:“回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