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了它的好,就要接納它的壞◎
葉恩彌在晌午時分下樓, 到大堂咖啡吧裏找了個舒適的角落。對過一整麵牆壁都是半開的窗扇,海風濕潤厚實,吹在臉上絨乎乎的。
似曾相識的觸感, 不由自主想起她的睫毛。在他們接吻時,頻繁地輕蹭他的眼梢。
葉恩彌來到紐約之前, 剛剛在亞運會的預選賽上拔得頭籌, 代價是被醫生反複警告, 接下來三個月不能高強度使用受傷的那隻手。
可是方才在盛淩薇的要求下, 酣暢淋漓地用了一次手。
執起杯耳時, 指關節還有點抖瑟。
明明清晨時分,盛淩薇在他麵前是猶豫的,有失分寸的,向他前進一步, 又後退兩步。
可是隻要能和她發生一點接觸, 感知到一點垂愛和疼憐, 心裏的酸苦辛辣就被奇異地安撫住, 隻剩下溫熱的絲甜。
不枉他獨自守著回憶度過這麽多年。
麵前空位忽然坐下一個人,叫他:“小彌。”
他抬眼便是葉瀾。似乎卸下心頭重擔,她稍微恢複了一些神氣:“酒店安排送我去機場,我坐在這裏等一等。”
訂婚宴前那一次倉促的母子相會,並不算愉快。
所以如今葉恩彌隻是說:“行。”
葉瀾招手叫了咖啡和簡餐。
她食寢無言,吃完後用白色餐巾沾沾嘴角, 忽然說:“我都告訴薇薇了。”
“什麽?”葉恩彌眉睫輕跳, 然後反應過來:“……哦。”
原來如此, 原來她並不隻是在訂婚夜找刺激, 再來玩弄他一下。
他於是笑了出來, 情不自禁。
葉瀾問他:“昨天晚上薇薇在你那裏麽?小知來找我了。”
葉恩彌不知想到什麽, 衝她一勾嘴角:“恩知應該為了等她,一晚上沒休息吧。”
葉瀾眼瞼微闔,遮住目中疲憊的憂色:“你們畢竟是親兄弟……”
“可是我想爭一爭。”葉恩彌脖頸虛仰了一下,聲音卻紮實而確定,“下半年亞運會,等我拿到冠軍,披上國旗,我要回到家裏。這下沒人能再說什麽了,她父親也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