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濛濛的有些纏綿的意味◎
啟程前夜, 盛淩薇在房間裏整理行李。她私人物品帶的不多,大件行李已經在離開埃及時讓回國的團隊一並托運。她擰亮台燈,借著馨黃的垂光清空書桌抽屜, 不期然又看到那封信。
從北京到埃及再到利比亞,一路上都被她揣在貼心的衣袋中。信紙觸感綿軟, 平整, 幹燥, 像他磨蹭在皮膚上的薄唇。
盛淩薇不自覺停了手, 指尖探上來輕碰一下胸腔, 卻很難摸清自己真實的心境。她自覺已經由內而外看透了沈恩知,也習慣了沈恩知,想起他的時候總有些溫熱感受,確實沒辦法再恨他, 也不懂是不是對他存有真正的愛。
她撕毀婚約後, 沈恩知獨自離家, 陰差陽錯演就了這一出生離死別, 成功讓她意識到他依然是重要的,是在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可是盛淩薇又忍不住疑心,是因為沈恩知近在咫尺,將一切無從名狀的疼痛與酸楚展露到她眼前,惹得她心軟垂憐,不得不俯身去施舍他一些微末的感情。
沈恩知和葉恩彌, 他們各有重量。畢竟到了葉恩彌身邊, 那愉悅到靈魂的震顫也不是假話。
盛淩薇把信紙摺起來, 妥當收進行李箱內襯, 他親手寫就的字跡被掩去, 就像將她重重的心事也一並折疊, 不願再細致地探究。這時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嘈雜喧嘩,許多紛亂的腳步聲,她的房間靠近樓梯,門外有不少人說笑著往樓下走。
未久,小鹿來敲開她的房門,探進腦袋問:“老板,亞運會開幕了,要下去看看麽?”
怪不得這麽熱鬧。盛淩薇剛好也有些疲乏,於是安頓了行李箱,下樓到休息室裏找個角落坐著。相熟的外交官在前排看到她,幾個空位置就被讓了出來,然而盛淩薇擺擺手,也懶得挪地方,對觀看角度並不是非常在意。
直到從直播中認出葉恩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