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資格征服,更無權占有。◎
盛淩薇陪伴在爺爺左右, 近乎徹夜未歇,時至午後,終於在病房一側的長沙發上盹著了。醒來天色已暗, 身上不知被誰蓋了層薄絨毯。
她還困頓著,以手撫弄額尖, 眼皮一掀, 看見斜對過倚著門的沈恩知。
他麵容迎向沉沉暮靄, 鏡片映出斑斕濃烈的色塊, 後方目光卻是極輕淡的, 就這麽靜靜凝視著她。見盛淩薇抬眼,也沒有回避。
沈恩知應該比她更勞累,但慣於自持,身姿和神態從不鬆懈, 沒有讓疲憊泄露分毫端倪。
“恩知哥。”她叫他。
沈恩知“嗯”了一聲, 又溫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盛淩薇視線在牆上找到掛鍾:“不了。我讓小鹿訂下票, 待會兒出發。”
他停了一停:“去杭州麽。”
“嗯, 看他比賽。”
不必特地言明,沈恩知也知道她指的是誰。
他臉色依然沒有什麽變化,眼神卻一瞬間發澀,像布麵上錯了牙的拉鏈,顯得不平整,不熨帖。
但他懂事地沒有多言。
“好。我送你過去。”沈恩知說, 一手遞過來給她, 不自覺淺淺屏住呼吸, 直到她自然而然挽上來, 才暗自舒了口氣。
出了病房, 他說:“爺爺現在的狀態, 要有心理準備。”
聲線異常平靜,讓她有些意外。盛淩薇知道他從小對爺爺言聽計從,感情相當深厚,於是問:“你還好麽,恩知哥?”
“沒事,薇薇。到這種時候,悲傷改變不了結果。”他依然理性,思辨和行事都穩妥,“工作上的事,還沒跟爺爺說。過段時間,我準備去上海。”
“做什麽。”
“明年要回英國讀書,今年先跟上財的教授做研究。”
“以後就走學術這條路了?”得到肯定的答複,盛淩薇的手在他指尖握了下,“是你自己想要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