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麽下流◎
這一場酒,說來不算偶然。
當日和品牌方簽完合同,寒暄兩句,時候恰到飯點,於是共進一席商務晚餐。
免不了叫上幾瓶好酒。
以盛淩薇如今地位,少有人敢硬著勸。隻不過她從前長居海外,對酒桌上一些常態不太了解,自己又毫不設防。
別人稍起一點哄,她就落落大方地舉杯,不知不覺喝空整瓶,沒空留意嚴愫頻繁遞來的眼色。
最後不出所料,醉得上了臉上了頭。
她強自撐持著體麵,把所剩無幾的理智撥弄兩下,從裏麵抽出最後一份禮貌來,和席間各人告過別。
讓嚴愫幫忙叫來司機,乘車回酒店。
一路上,用手背托著腮,眼瞼濃濃的酸,半閉不閉地,鬆鬆眺著窗外。
子夜的天藍得發磁,街景掠成色彩的線條,急速向後退去。
醉眼從裏麵捕捉到一幢寫字樓——好像就是宗笑那間公司。
……葉恩彌也在這裏。
盛淩薇厭惡這個名字帶來的不安定。可情緒像齲壞的牙齒,神經隱隱爛在肉裏,酸了疼,冷了疼,一碰觸就難以忍受。
在這個醺然的酒夜裏,她獨自下了車,搖搖晃晃走進酒店,刷開房門,忽然決定把一切都了結。
沈恩知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桌前麵端坐,詳讀一本外文期刊。見她開門也不進來,反倒轉身又要走,於是問:
“薇薇?這麽晚了,還幹什麽去。”
盛淩薇一手扶在門邊,回頭盯著他看。一身柔軟的棉質格紋睡衣,輕金色眼鏡,粉咖色小痣,氣質斯文的沈恩知。
欲望橫衝直撞,酒精成為最強勁的助燃劑。
與其這樣不上不下糾纏著,不如索性給自己一個痛快。
肉裏這一根爛神經,總要拆皮連骨地拔出來,才能清理幹淨。
如果確認不了對葉恩彌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