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說這都什麽事啊,生活真他媽操蛋,夏裏呢, 因為父親去世, 這些年吃了不少苦,所以這件事你盡早和夏裏提一下,我估計你倆這段感情懸, 不過還好,你倆沒睡過。”
“……”
任子旭在那邊意味深長地說著。
顧津南站在客廳,後背繃得筆直,像把即將折了的弓箭,涼意嘶嘶地從骨頭縫裏冒出來,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剛剛歡愉時帶來的燥熱悉數褪去。
“喂, 喂, 顧津南, 你在聽嗎……”
顧津南大腦漿住,已思考不了任子旭說的話, 那句‘他父親就是當年救你的那個人’像上了發條一樣, 在顧津南腦海裏來回播放,毫無章法地拉扯著他的每根神經。
客廳內,牙齒打顫聲音蓋過心跳的聲音。
他雙手自然下垂,站在那裏, 一順不順地看著某處,不敢重呼吸。
“顧津南!”
任子旭對著電話講了一通,都沒聽到顧津南說一個字, 他有點擔心,對著電話一個勁兒地喊他。
顧津南喉結滑動了下, 嗓子眼裏像是進了碎玻璃,幹疼,他說:“我知道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顧津南癱坐在地下,目光平靜,麵如死灰,他想起了許多事情,也明白了許多事情。
明白了為什麽遇到夏裏之後,他腦海裏總是閃過救他那人的臉,明白了為什麽大伯要把父輩傳下來的手鐲送給夏裏,明白了為什麽夏裏的姑媽敢這麽囂張地來要錢……
事實就在那裏,如果他對夏裏再上點心,哪怕一點,他早就得知了真想,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死角裏按。
夏裏喜歡他,他打一開始就看得出來,他三番五次地挑逗她,卻沒說要在一起,就是覺著兩人的圈子沒有一點兒交集,他不想拽她進來,也不奢求自己能出去。
顧遲兩家的產業都要交到他手上的,他也出不去那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