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津南說話時, 夏裏一直沉默,她沒看顧津南,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眼淚在她眼眶裏隻打轉轉, 且越蓄越多,鞋尖漸漸變成糊狀。
顧津南看著麵前瘦小的人兒,說話正經了幾分, 說到最後,他語氣又緩又輕,像是耐著性子在哄小孩兒。
認識顧津南這些年,夏裏還從未見過他這麽有耐心地哄人。
他說完話後,夏裏也沒抬頭,依舊保持著低頭沉默的姿勢。
顧津南直勾勾地看著夏裏單薄的肩旁, 他覺著夏裏的身體在顫抖, 小幅度的, 好像在極力壓下某些情緒。
半晌,夏裏抬頭, 她黑漆漆的睫毛上掛了些小淚珠, 臉上的表情卻極其寡淡,她說:“顧津南,你不覺著你和我之間說‘以前’這個詞很可笑嗎?”
以前,他還說她永遠是他的第一順位, 可事實呢?
夏裏轉動了下眼珠,看了眼手裏的冰粉,又看了眼另一隻手握著的牽引繩, 她忽然覺著這兩樣,她都不想要了, 太累了。
像她這種沒權沒勢的人,隻把工作和生活打理好,已經很難了。
今天早上八點《offer季》就開錄了,她和江少禹跑裏跑外忙活了一天,才獲取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中午飯也沒怎麽吃,晚上,她還有一個並購案子要忙,除此之外,她還想抽出一點時間去東洲看她最好的朋友柒時宜最後一場拳擊比賽,這樣一算下來,她今天晚上四個小時的睡眠都不到。
而現在,眼前的人,又將極為濃厚的狼狽過去牽扯出來,讓她的每一根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每一處骨骼都傳遞著痛感。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看見顧津南,一點也不想分絲毫的精力給過去的事情。
不隻這樣想,夏裏也這樣做了,她把狗狗的牽引繩扔在地上,平靜地說道:“顧津南,狗狗的名字你自己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