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定的飯店就在外灘附近, 夏裏和顧津南走著過去的。
“大伯在門口等我們呢。”顧津南抬頭目視前方說。
夏裏抬頭看過去,望了許久才找到周教授,飯店門口站著的人, 和夏裏記憶裏的那個健朗的周教授模樣完全不同。
到底是上了年紀了, 周教授變化很大,個頭更低了,頭發也全白了, 人也消瘦,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帶走。
夏裏眼底一陣酸澀。
周教授看到夏裏和顧津南往這邊走,笑著衝他們擺擺手。
夏裏走過去,喊了聲:“周教授。”
周教授慈祥地笑了笑,應聲:“哎,夏裏。”
接下來就是沉默, 誰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寒暄。
夏裏甚至不敢看周教授的眼睛, 目光一直忽然不定, 周教授臉上的溝溝壑壑比之前多、也比之前深,他那雙慈祥的眼睛已經發黃, 有些渾濁, 歲月果真不饒人。
當初,夏裏走的匆忙,沒正兒八經地跟周教授打招呼說自己出國念書了,她是故意的, 她那個時候小,因為顧津南的原因,她和所有跟顧津南相關的人賭氣, 包括周教授。
後來,夏裏不經意間得知, 周教授在她上初高中時就一直默默地幫她時,她更慚愧了,夏景安的事情怎麽算也算不到周教授頭上,可夏裏卻在周教授這裏做了白眼狼。
“比之前瘦了。”周教授隔著老花鏡鏡片看夏裏。
夏裏笑笑,“嗯,比之前瘦了點。”
“讓津南給你養回來。”周教授樂嗬嗬道。
夏裏眼角泛紅。
顧津南見狀,開口說:“進去吃飯吧,我都被晾涼了。”
三人一塊進去吃飯。
包廂內,周教授把菜單遞給夏裏,“隨便點,大伯請客。”
比起老師,周教授更願意當夏裏的大伯。
夏裏接過菜單,低頭在菜單上勾勾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