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情人節,江何孟杳組局,喊朋友們去湖城泡溫泉。
裴澈本來不會去的。他過年前跟家裏攤牌,表明無意裴家的任何一樁生意,表姐裴瀾舒心了不到一個月,爺爺忽然中風住院,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放。那時他的意識甚至還沒完全恢複,渾濁的眼睛隻半睜著,卻一動不動地盯著裴澈,射出蠶絲一樣的精光,將裴澈從頭到腳裹成了一個繭。
江何發微信過來的時候,裴澈在公司開了一整天的會,剛剛和裴瀾結束一場與公司業務關係不大的莫名爭辯,腦子裏什麽都沒有。
回辦公室灌下整杯冰水,回複江何,[沒空。]
江何直接打電話過來,“你爺爺怎麽樣?”
“穩定了。”裴澈說。
“挺多人的,你真不來?我一朋友開的酒店,環境不錯。換換心情。”江何把應邀的人名給他報了一遍。
“不去。”裴澈疲憊道。
電話那頭沉默,大概江何想勸他,又無從勸起。裴澈不想掃興,另起話題:“你跟沈趨庭兩對,孟杳那朋友一個人,不尷尬?”
“向斯微還會尷尬?”江何挺無奈地笑了聲,“她才是主角,有她在孟杳哪會理我。”
“滾蛋。”裴澈不想聽他明裏暗裏秀恩愛。
對話中那一點沉重就此揭過,江何掛了電話,沒再問他要不要來。
第二天裴澈照例去醫院看爺爺,卻在病房門口被兩個西裝保鏢攔住。裴澈正覺荒唐想要質問,聽見病房裏傳來裴瀾的聲音。
不知說了什麽,祖孫倆笑得很開心。裴瀾在爽朗的笑聲中說:“小澈今天好像不來了,說是有事情忙。”
“什麽事情?”爺爺止了笑。
“沒說欸,我從公司來的,沒有看見他人。”裴瀾聲音平穩,像是無意提及。
爺爺歎了口氣,悶出一聲:“那就是有別的事情吧,明天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