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俞白問:回不回家。
不是回不回天台壹號院, 也不是回不回這裏,而是,回不回家。
好像那裏, 也是她的家。
再看向程果的那一眼有點心虛,陶竹把手機立起來了一點,不敢讓程果看到她手機上的頭像。
回複說:回。
“在哪?”
“公司這邊。”她想了下, 又發了一條,“要不要給你帶杯奶茶?”
蔣俞白回複了她一張照片, 背景是辦公室亮如白晝的一角,一杯滿滿當當的奶茶放在圖片的正中間,毫無構圖感可言。
也因為這隨手拍下的一張圖,陶竹看到了一支熟悉的鋼筆。
高三那年,她攢了三百四十塊錢買的鋼筆,他用了一年, 不太牢固的噴漆已經被他用到褪色。
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陶竹甘之如飴。
他說:不用了, 在喝。
過了會兒,他又說:什麽時候吃完,來接你。
這不是蔣俞白第一次來接她,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接她之前會問她,像是從點綴在身上隨手撥弄兩下的小掛件,成長為一個有獨立自主意識的女人。
這是陶竹夢寐以求的溫柔, 卻因為來的太輕易而難以相信。
她說不用了, 她已經吃完了,自己回去。
蔣俞白轉了兩萬給她, 陶竹沒收,說現在還有晚班地鐵, 下了地鐵再騎個共享單車就行。
結果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她坐了地鐵回家,騎上共享單車的時候發現會員卡到期了,短短十分鍾路程扣了她一塊五,她又有點後悔沒從那兩萬裏麵拿一塊五出來。
心心念念後悔沒自動續費,陶竹推開別墅大門,未見其人,先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笑的戲謔,說:“我這哥真是沒白當。”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頭也沒回,抬眼掃屏幕就知道誰進來了。
隔著一個小外廳的距離,陶竹聽見他的聲音:“來,小桃兒過來,幫忙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