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音響散發出渾厚的低音, 霓虹燈閃爍在海上,黃雋洲在角落喝著香檳,倏地發現跟著音樂搖擺的人裏, 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他不是第一個發現蔣俞白不在的,但他是第一個出去找蔣俞白的。
他手裏拿著兩杯琥珀色香檳,看著甲板上倚著欄杆的一男一女。
蔣俞白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著藥, 有一下沒一下地磕在欄杆上,身邊站著瘦削的少女, 有說有笑,看上去就像一對誤入繁華的大學生情侶一般。
等蔣俞白的目光看過來,黃雋洲也沒覺得尷尬,他抬了下自己杯裏的酒,抿了一口,說:“你倒是很寵她。”
鹹澀的海風把蔣俞白蓬鬆的劉海吹到與平時相反的方向, 讓今夜的他看上去和往日有幾分不同的溫柔, 但那張嘴依然語出驚人:“不寵她我寵你麽?”
陶竹又沒忍住, 雙手假裝搓臉,笑得不行。
黃雋洲不接他的話,信步走到欄杆邊,淡聲打趣:“你倒是跟別人不一樣,找了個可以直接帶回家的。”
他知道她的身份,是個不能光明正大帶出去的正宮。
聽懂這句話畫外音的陶竹笑容僵住, 捧著臉的雙手放下, 緊貼欄杆,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對話。
對於蔣俞白, 陶竹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但有一點, 她的認知很正確。
那就是蔣俞白這個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尤其是現在的他,做事不需要看任何人眼色,也不需要考慮到別人的心情。
因此,他並不能感受到這句話給陶竹帶來的惡意,隻覺得是一個很合襯的形容,他笑了下,撥弄了下陶竹的頭發:“還真是。”
陶竹沒躲避他的動作,由蔣俞白的大手在她頭頂輕蹭。
黃雋洲看著他們也笑了下,按說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對她笑,出於禮貌陶竹也應該有所回應,但她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