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嘉卓離開之後,薑好接到她媽媽的語音電話,問她過中秋的事情。
“今年還是和你外公外婆一起過?”
薑好嗯一聲,鼻音挺重。
薑瀠之聽出來,“感冒了?”
不想說話,她又嗯一聲。
“聽著怪嚴重的,吃藥沒?”
“今天剛開始呢,沒到嚴重的時候,藥吃過了。”
“真吃了?”薑瀠之不是很相信,她自己的小孩她清楚,從小到大吃藥都是困難戶。
薑好給她發了個照片。
她懶得再看說明書,吃藥之前把陳嘉卓分好的拍下來,準備下一次吃藥時直接複刻。
紙巾上,大大小小的白色藥丸和膠囊,放得很整齊,站軍姿一樣,等著檢閱。
“信了吧。”她語調有點占上風的得意。
那邊薑瀠之卻沉默一會兒。
薑好訥訥道:“怎麽了?”
薑瀠之問得直接:“你家裏有別人?”
“沒啊。”
“那照片裏的那個穿襯衫的是誰?”
薑好一愣,點開圖片才發現自己拍照時沒注意,拍到了陳嘉卓的袖口。
“……是朋友,現在已經走了。”
她有些支支吾吾,薑瀠之卻沒有再追問。
電話結束前,薑瀠之似是忽然想起般隨口一提,“對了,這次中秋,你爸爸也會來。”
薑好甚至來不及驚訝,對麵已經掛斷了。
她高三那年,父母正式離婚。
可能因為有了分居作為緩衝,薑好知道的時候沒有很傷心。
他們一家三口有種詭異的平靜,就好像都預料到這天一定會到來。
薑好跟著薑瀠之出國那天,她爸爸也來送機了。
他和薑好道別時,薑瀠之回避了。
薑好記得當時她爸爸對她說,希望她不要難過,以後隻要她需要爸爸的時候,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但如果現在他和她媽媽不暫時分開的話,他們倆可能真的會老死不相往來,那不是他希望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