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
薄成許呆呆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眼裏的光芒逐漸坍塌。
他站在原地,呼吸越來越急促,瘦削的胸腔劇烈起伏。
直到過去許久,他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說話時連氣息都在飄, 聽起來很不真實。
“你, 你跟她,結婚了?”
薄成許轉過頭, 愣愣地看著薄韞白。
“小許, 怎麽和叔叔說話的?”
聞言,薄霽明沉下嗓音, 訓誡道:“有客人在,還這麽沒禮貌?快坐下吃飯。”
“沒禮貌?我沒禮貌?”
薄成許心底那隻火藥桶,被這句話徹底點燃。
他麵朝薄韞白,臉頰氣得通紅,拳頭緊緊攥了起來,一身的皮質夾克也跟著咯吱作響。
可是, 礙於心底的懼意,他又不敢對小叔做出進一步的動作。
因此, 便隻是站在原地, 以一種近乎幼獸哭嚎的聲音, 喊得驚天動地。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好, 才不讓我跟她在一起……”
“原來根本不是!根本不是!”
淚水從眼中滾落。
薄成許聲嘶力竭。
“原來你那時候就喜歡她!所以才對我那麽狠!”
“虧我還告訴你那麽多她的事情!”
“你是不是, 隻把我當成一個笑話?”
他絕望地看向柳拂嬿,眼淚愈發洶湧澎湃。
“你們是不是, 就把我當成一個笑話!”
這番話像個炸彈,咕嚕嚕地滾落在飯桌上。
眾人來不及消化, 全都僵在了原地。
排骨從薄霽明筷間掉落。
藍玥緊握湯羹,眼睫顫個不停。
看著哭得發抖的薄成許,柳拂嬿輕輕歎息了一聲。
他誤會了很多事,可這些也不怪他。
她一直把這個少年人,當成自己懵懂不經事的學生看待。
見他這麽崩潰,心裏自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