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喝的酒本來就不多, 現在徹底清醒過來,幹淨的眉眼恢複了平時的神態,理性且清冷,有種波瀾不驚的沉著。
站的位置也離他有些遠, 隔著一個謹慎的社交距離。
薄韞白垂下眸。
這樣的她, 看起來,確實和昨夜大相徑庭。
就好像那個被抱起時, 本來有一絲驚惶, 但看到他的麵容後,低低叫了聲“阿韞”, 便順從地依偎過來的女人,不是他。
在回來的車上,抱著他的手臂,甜甜睡過去,睡夢裏都不放手的人,也不是她。
而眼下, 這個女人懊惱地顰了顰眉,帶著幾分冷靜的歉意, 低聲問:“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薄韞白揉了揉眉心。
他沒答, 隻道:“看看你口袋裏有什麽。”
柳拂嬿一怔, 一些淩亂的片段湧入腦海。
她聽從了這個有些突兀的提議,手伸進褲裝口袋裏, 摸到一個陌生的小東西。
很薄, 很光滑,凹凸不平。
她拿出來。
是一枚男士襯衫的扣子。
珍珠貝母的質地, 其上有不明材質的碎金色點綴,流轉著淺淡的綺光。
淩亂的回憶連綴成線, 柳拂嬿腦海中跳出一個巨大的感歎號。
依稀回想起,薄韞白把她放在臥室的**,她卻仍緊緊抱著男人的手臂,最後不小心扯下了他一顆袖扣的場景。
“對不起……”
柳拂嬿一言難盡地捂住了額頭。
來不及尷尬,她很快給出解決方案。
“你昨晚那件襯衫在哪?我現在就給你縫回去。”
說完,忽然想到以這人對品質的苛刻和講究,大概是沒法忍受粗糙的手工線頭。
於是轉而道:“這樣吧,襯衫的牌子是什麽?我買一件新的給你。”
也不知哪句話說到了心裏,話音落下,男人微沉的神色,稍微鬆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