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夜原本在城郊的一個酒莊裏應酬, 接到電話後,跨越了半個江闌,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即使是這樣,等他踏進薄韞白說的那家會所酒吧, 還是花了半個多小時。
“太晚了。”
薄韞白漠然掀眸:“如果你再不來, 就不用過來了。”
沈清夜看了看還未徹底暗下來的天色,疑惑道:“你回這麽早, 回去哄你老婆睡覺?”
薄韞白抿了抿唇, 語調仍是平時那副矜倨淡漠的樣子:“晚了她會擔心我。”
就從這句話裏,沈清夜莫名聽出一絲欲蓋彌彰的驕傲。
他無言地理了理襯衫領子, 坐到薄韞白對麵:“那你叫我出來幹嘛?回家跟你老婆膩歪去唄。”
薄韞白沒理他,朝後靠過去,平直的肩背陷進柔軟的真皮沙發裏,看起來挺矜貴也挺散漫。
可低垂的眼睫裏卻透著一股倦怠,好像遇到了什麽事兒。
麵前那杯波本應該也放了不少時候,杯壁上結著霧滴, 看起來沒被人碰過。
沈清夜忽然感覺,這人今天不是來喝酒的。
之所以到這兒來, 好像也就是圖個安靜。
他沉默地看了薄韞白三秒, 拿出手機:“兄弟, 我能給你拍個照嗎?”
聽出他話裏一本正經的玩笑意味,薄韞白掀眸, 漆沉的壓迫感帶著幾分威懾。
沈清夜偏偏不退讓, 特起勁地抬起攝像頭對準了他。
“物以稀為貴,我把這照片保存起來, 以後肯定有用。”
業界誰人不知,薄韞白這種站在風雲頂端的天之驕子, 但凡遇到任何難題,永遠借力打力,化險為夷。
誰見過他這個樣子。
肯定又是因為他老婆。
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沈清夜打算抓緊機會。
他麵對著其實連鎖屏都沒打開的手機,佯作在調整焦距和角度,嘴裏說著:“好,這個狀態很好,不要笑啊,你笑了這照片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