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薄韞白的麵色驀地凝重下來。
漆深的黑眸低垂著,冷沉沉的,照不進光。
“能說得再清楚一些嗎?”
他低聲追問。
“有人會傷害她?”
“是誰?”
“……”
柳韶的眼尾皺痕滄桑,站在原地看著他, 似乎在探詢麵前這個女婿的可靠程度。
然而, 就當她即將把答案說出口的時候,一股久遠卻強大的恐懼, 刹那間攝住了她的心房。
剛才的理性頓時煙消雲散, 柳韶的嘴唇抖索了兩下,痛苦地搖了搖頭。
她脫口道:“你別問了。”
說著, 柳韶垂下頭,表情裏帶著一絲僥幸。
“也許、也許事情已經過去了,畢竟已經風平浪靜了這麽些年。”
她幹涸地苦笑了一下。
“沒準,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薄韞白無言地注視著她。
地下車庫燈光明亮,可瑩白色的光線照在他身上,卻像是盡數被吞沒了似的。
他站在那裏, 唇線抿得平直,眸色深不見底, 像一場冷沉的黑夜。
見柳韶是這樣的反應, 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而是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聽寒露說, 在她上小學之前,您帶她輾轉去過幾個地方。”
他嗓音溫和, 循循善誘。
“有一次她發高燒住院了, 您還記得是在哪裏的醫院嗎?”
“發高燒?住院?”
柳韶猶疑地蹙起眉。
她好像不覺得這是個關鍵的問題,想了一會兒, 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麽突然問這個?這丫頭小時候身體弱,三天兩頭就生病, 我這一時半刻的真想不起來。”
薄韞白溫言道:“沒關係,您想得到什麽就說什麽,粗略的地名也可以。”
柳韶努力地搜掛著殘存的記憶,說了幾個地名給他。
他將這些記入備忘錄,臨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