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進來那一刻, 蔣獻忽而鬆懈了,最後一口酒咽了下去,胃裏火辣辣的疼。目光都不敢離開她半寸, 生怕她會跑掉。
忽明忽暗的燈光映在她幹淨的臉麵, 幾個闊步來到蔣獻身邊。眼睛還是紅的, 沒有立即帶他離開, 奪過他手裏的酒杯,俯在他耳邊責怨:“這樣子喝,不要命了!”
蔣獻盯著她,四周的喧囂都和他無關,耳畔隻剩下施璟的聲音。
施璟在他手臂安撫性地摸了摸,語氣緩和很多, “再坐十五分鍾,十五分鍾後我們就走。我就在外麵等你, 來都來了, 總得把錢拿到了再走。”
這裏嘈沸的音樂和刺目燈光鬧得她頭暈, 隻想快點出去, 把蔣獻麵前幾杯龍舌蘭推遠了些,“別喝酒了, 我心疼。”
蔣獻一聲不吭, 他猜測,施璟應該不是心疼他, 而是心疼錢。
她大概是怕他走了, 拿不到介紹費了。這是個殘忍的真相,可施璟一直如此, 不是嗎,她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做, 他還在奢望什麽呢。
他連軸轉拍戲,通宵直播,她偶爾關心幾句,也隻是怕他累垮了,不能再掙錢給她花了。這幾年來,施璟甚至連他的生日都不記得,旁人都在給他發“生日快樂”的時候,她給他發的消息,隻有兩個字“錢呢”。
他上次腿受傷住院了,她來到醫院,開口第一句也是在問錢。
哪怕她現在說要創業,說要獨立,她對他的態度還是保持原來的劣性。隻是從直接問他要錢,變成了從他身上榨取價值。
這一切能怪誰,是他自己把施璟給慣壞了。被溺愛的熊孩子長大了,想要獨立時,第一桶金就是從老父親身上開血。
施璟速速離開包廂,在走廊用紙巾重重擦了一把臉。分手的念頭再次盤踞生根,愈擴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