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孟溫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她跪在蒲團上,轉過頭,看到曲寂宣仍舊坐在院子裏板凳上看著她。
他們都一夜沒睡了,她守夜,曲寂宣在院子裏坐著陪了她一整晚。
之後是去火葬場,收好骨灰再去選好的墓地。
骨灰是小冷抱著的,相片是堂弟在拿著,孟溫跟在堂弟的後麵,舉著一根細竹,細竹的頭上是一根細線牽著的長紙片。
下葬完畢後,基本上所有的處理妥當,人群慢慢開始散去,家屬跪在一旁哭得死去活來,離開時是需要有人過來扶的。
她已經連續跪了兩天,有兩個阿姨將她扶著走出了墓地,曲寂宣就站在墓地口,伸手從阿姨們手中接過她,想要將她抱到車上,周圍人太多,她急忙阻止了他,“我走兩步就到了。”
曲寂宣隻能將她扶到車上,她幾乎是倒在靠背上就睡在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曲寂宣沒在車上,她坐起來,看見自己的褲腿是挽起來的,膝蓋上抹了藥,涼颼颼的。
她往外看了一眼,車是停在院子門口的,曲寂宣正在院子裏,一旁是周傑俞,人已經散了很多了,周傑俞拿著一雙筷子,正站在鍋前煮什麽,他倆竟然在說話,還極其認真。
她推開車門,動了一下,發現膝蓋酸得曆害。她這邊的動靜驚擾到了說話的兩個人,曲寂宣放下碗,急忙朝她走了過來,“醒了?你先別亂動,膝蓋都紫了。”
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看了一下,真的已經泛起了一片紫。
曲寂宣伸手將她扶了下來,將她扶到了桌子邊,周傑俞正在坐麵條,瞥了一眼兩人,在孟溫抬眼之前又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鍋裏。
她將煮好的麵挑到碗裏,放到孟溫麵前,是她最喜歡的哨子麵。
周傑俞抽了一雙筷子遞給她,“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