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咱倆結婚了。”
昏黃路燈下, 夏竹耷拉著眼皮,擲地有聲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監守自盜的場麵,活脫脫上演了一出戲劇性情節, 若不是看她小臉繃緊, 眼裏寫滿認真, 許默真覺得她在開玩笑。
難不成折騰這幾遭就為了一句“隱婚”?那這證兒領得有何意義。
他可是打定主意讓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倆有這意願, 盡管前路難走, 他也想試試。
有句歌詞怎麽唱來著?
「苦海中不至獨處,至少互相依賴過。」
難道她並不想跟他共沉浮嗎?
許默愣了足足五秒才意識到她說了什麽, 他靜默片刻,倒也沒發出半點質疑,隻是淡笑著點頭,毫無保留地答應她:“行。都聽你的。”
或許是夜色模糊了他的臉,夏竹硬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聲音向來好聽, 調子散漫、平和,總是有令人安靜下來的本領。
這次卻透了兩分涼意, 似冬日呼嘯而過的冽風, 吹得人瑟瑟發抖, 讓人不知所措, 猜不出他的喜好。
夏竹總覺得,她這人向來沒有眼力見。
她爹夏崇惟在機關單位待了一輩子,跟人打交道時說話總是留三分情麵, 對誰都一副笑臉, 瞧著比誰都和善, 夏竹卻沒學到一點,反而是許默將老一代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譬如此刻, 夏竹聽到他的回應,竟然神奇地覺得他有自己的苦衷,願意主動為他開解。
可事實真如此嗎?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提出「隱婚」的要求。
或許是對這段「婚姻關係」不自信,又或者是想要給自己一條退路,這麽想,她好像比起愛許默,更愛她自己一點。
就這樣吧,左右也躲不過去,遲早的事兒。
火鍋吃完,步也散了,該離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