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在路上就睡著了。
中途許默趁著等紅綠燈的間隙, 側身撈過後排的薄毯,動作輕柔地蓋在夏竹的肩頭。
夏竹覺淺,突然被吵醒, 她睜著一雙迷糊困倦、水汪汪的杏眼, 麵帶迷茫地望著近在咫尺的許默。
許默也沒想到她突然驚醒, 傾身摸了摸她溫熱的額頭, 低聲細語道:“還有段距離, 再睡會兒?”
夏竹低頭看了兩秒蓋在肩頭的薄毯,換了個姿勢, 一邊捏著發麻的小腿,一邊跟許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你是不是從敦煌回來一直在忙?”
“衣服都沒換過,胡茬也沒剃。”
許默低頭看一眼皺得不成樣的衣服,開著車,輕輕嗯了聲,“回京到現在一直在跟美國那邊的醫療團隊交涉, 沒來得及回去。”
“怎麽,嫌我邋遢?”
夏竹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 最後心不在焉地說:“今晚好好睡一覺吧, 明早再去醫院, 不然身體熬壞了, 更耽誤事兒。”
許默笑了,他單手把著方向盤,故作姿態地思考片刻, 一副什麽「都聽你的」的做派:“好, 回去就睡。”
夏竹:“……”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很快過去, 車子開進七號院的地下車庫,夏竹拿開腿上的薄毯, 鬆開安全帶,率先開門下車。
許默撈起擱在扶手箱平台的手機,拿著車鑰匙,下車繞過車身走到後備箱前,彎腰取出夏竹的行李箱,習慣性地握住她的手往電梯口走。
兩人像極了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看懂對方在想什麽。
電梯裏,夏竹盯著兩人相握的手,想起在醫院與文琴的談話,垂低眼瞼問許默:“你跟周嬈……”
提到周嬈,許默的身形一頓,他不自覺地握緊夏竹的手指,臉上卻無甚表情:“我跟周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