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在忙麽?我到家了。昨天我忘了問,家裏媽出院了,身體怎麽樣,要不要接到廈門來?”他車子開到小區地庫門口,戴上了耳機打電話。
“媽還可以,我問過醫生了,暫時沒什麽大問題,不用去接。家裏麵有唐叔照顧她,先靜養一段時間。”周格推門進家,木木居然還沒放學。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今天學校一年級詩歌朗誦表演,木木由爺爺奶奶陪著,參加活動去了。
“這次住院了花了多少錢?媽那邊還夠麽?要是不夠,我們存款裏,取一些出來。別讓他們看病花了錢,接下來又省吃儉用的。”楊帆車子徐徐開下地庫,開進自家車位。
周格站在客廳裏,剛換好鞋,聽見他說的這番話。她隻這麽站著,一時沒回應。
電話那頭,同時無聲沉默了片刻。
“你買新車了?”楊帆看清了她停在車位上的嶄新的寶馬車標。
“嗯,買了。”她說,同時想強調,是業務需要,想起上次已經說過了,她沒再重複。從電話聽筒裏,周格聽到那邊,氣息的聲音,是一聲不明顯的歎息。
楊帆掛了電話,走到她車邊,看了一會兒。
他到家時,也發現家裏竟然隻有周格一個人,那一大家子人呢?
“木木學校裏詩歌朗誦活動,還沒放學!”周格看出他臉上的疑惑,先開口說。
“哦。”他回應,難得的,這家裏就他們兩個人,忽然有種麵對麵的無所適從。他把手裏的車鑰匙,放在鞋櫃上,走進去坐在餐桌邊。
像是等著開飯的樣子。
周格也過去坐下來,便不像開飯了,像談判。“買車的錢,是映姐出的,我用公司名義購車,作為公司資產使用。”她最後強調:“沒有用家裏的存款。”
他端坐著,和她隔著這桌子的距離。夫妻間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這就是危險境地,互不相知,才無從說起。“我沒有不肯花這筆錢的意思,隻是……”他說到這兒,還是不知道該怎麽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