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南枝記憶中, 孤兒院的生活確實不太好。
破舊的孤兒院,肮髒的房間,發黴的被子, 擁擠的人群,摻著石子的大鍋飯,還有永遠黑暗的夜晚。
以至於離開後, 她很少會去回憶孤兒院。
今天因為林嘉綺,裴南枝不得不想起五歲前的那些灰暗時刻。
即便那些回憶已經變得模糊, 困難的過往都淡化成水中墨,逐漸散開, 可有些灰暗的絕望的瞬間, 稍微回憶就會像是電影版, 一幀一幀複刻在腦海裏。
她孤獨站在搶飯的人群外, 很是孤獨無助, 肚子咕咕叫。
她抱著發黑的布娃娃坐在幽暗房間角落裏不敢入睡, 默默地無聲地掉眼淚。
她因為做錯事被罰站在空曠無邊的黑暗空地上,像是孤身潛入可怖的危險境地, 孤立無援地守望。
她被壓在坍塌的孤兒院下, 抬起頭隻能看到一絲縫隙,有光從那個方向投進來,她聽到別人在說:“已經兩天了,隻能遞一些碎屑麵包進去,再救不出來,恐怕隻能放棄。”那時候的慌亂無助,想讓他們不要走, 想求他們救她,手卻伸不起來, 喉嚨低啞壓根發不出聲音,她以為自己死掉了。
像是電影裏的黑色畫麵,小女孩的靈魂飄飄****在半空中,像是無人關心的幽靈。
她不想死,可是沒有人留住她。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吱吱,吻我。”
是顧北忱。
裴南枝慌亂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限量版豪車裏,高級真皮靠墊很舒服,她的膝蓋上披著顧北忱讓人為她定製的羊絨毯子,毯子一角是用蘇繡繡了她和他的名字。
南枝向北。
司機見她神色不太對勁,回身詢問是否需要聯係顧北忱,裴南枝輕緩搖頭拒絕,纖細手掌推開車門。
回到家,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餐廳,打開酒櫃拿出顧北忱經常喝的一瓶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