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是秦世雄的胞弟。
當年秦世雄在上海成了氣候,曾想著把老母親,二弟一家,還有不少和他家交好的秦氏族人都帶到上海來。但秦老夫人安土重遷,堅決不離開湖南老家臨湘寨,最後秦渡就隨母親留在老家,秦世雄則不吝惜資財鼎力支持。
尤其老家發現了豐富的鎢礦資源,這是一個絕佳的發達機會。有了秦世雄的財力做後盾,秦家在當地開了一家鎢礦場,生意越做越興隆。
長江航運暢通時,秦世雄還會幫著老家從上海銷出去一部分鎢砂。全麵抗戰以前,秦家在當地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了。現在是戰事起來了,經營受到了影響。要不然,單憑那處礦場,就能日進鬥金。
相較於敢拚敢闖,掌控一切的大哥,秦渡更顯低調。他不喜鋪張,也不喜聲張,很多事情都習慣自己扛。
每次他來上海看望大哥,都不會提前打招呼。他知道大哥一家麵上風光,但亂世立足定有難處,千頭萬緒的,他就不提前添亂了。
所以,每次到上海,他下了船,都會自己來秦宅。秦家的老管家於叔自打秦世雄購置了這處宅院,就一直在裏麵當管家,早就熟悉了這個秦二爺。
早年秦世雄還說過秦渡,哪怕提前來封信也好,拍個電報也行,家裏提前好有個準備。但是秦渡依然我行我素,“我又不是不知道秦家大門朝哪開,你們該忙什麽就忙什麽。不用專門為了我又是迎接,又是擺宴的。”
幾次下來,秦世雄也就不說什麽了,也習慣了二弟的“突然襲擊”。畢竟“意外之喜”,也是喜嘛。
這天,是秦定坤從美國回上海的日子。
秦世雄對次子書念了這麽久,心中頗有些不滿。他才不在乎博不博士的,他看到了太多愛掉書袋的迂腐之輩,手無縛雞之力,滿臉直冒傻氣。讀死書死讀書,屁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