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蓉從衣櫃裏搬出被子、床套。南方的空氣雖然濕度大,但她收拾的好,遇上大太陽天,就把家裏的被子、褥子搬出來曬,曬完用隔潮袋裝起來放在衣櫃裏。如今拿出來,棉被跟新彈出來的一樣暄乎、軟和,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被套和床單這些雖不是嶄新的,但洗的幹淨,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兩人合力鋪好床,張淑蓉叮囑完李瓶早點睡,便下樓去了。
李瓶躺在暖和的被子裏,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她卻感受到了十八年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和踏實。
很快,李瓶沉入了夢鄉。夢裏沒有黑暗,沒有寒冷。她睡在一朵軟乎乎的雲朵上,微風一吹,她就飄啊飄,飄過如茵的草原,飄過金色的麥田……
第二天早上,張淑蓉和嚴鋒母子倆還是跟往常一樣早早起了。因為不是趕集的日子,沒有趕早市的人來吃麵,學生要等到七點過才會來,所以便不用像昨天早上一樣忙碌,但該做的事情也一樣不少。
嚴鋒剛把煮鍋燒上水,李瓶就從樓上下來了。
“阿姨,你起床的時候怎麽沒喊我一起?”
張淑蓉就是因為想著李瓶好幾天沒睡好,想讓她多睡一會兒,這才起床、下樓都輕手輕腳的怕把她吵醒。結果她前腳下樓,李瓶後腳就跟下來了。
“你不是好幾天沒睡好嗎,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今天沒那麽忙,你不用起這麽早。現在才五點過,要等到七點過才有客人來。”
“那怎麽行?沒聽說過老板早起,小工還繼續睡懶覺的道理。這要是說出去,哪個老板還敢要我啊?”
張淑蓉歎了口氣:“行吧,你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阿姨說不過你。”逗得李瓶嘿嘿直樂。
有李瓶在,張淑蓉便沒了用武之地。摘菜、洗菜、切蔥薑蒜這些往常幹慣了的活兒都被李瓶搶了過去,一點不讓她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