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休息了一陣兒,收拾好碗筷,就又要開始忙了。中午這一波比早上更忙,趕早市的村民和趕早讀的學生還能錯著點兒來,中午學校放學和集市散市的時間卻是趕在了一塊兒。吃膩了學校食堂沒什麽油水的大鍋菜的學生,和腹中饑餓,離家又遠的趕集的村民一起湧進麵館。
麵館門口的大馬路上已經擺滿了一溜兒長桌,收銀台前還排著蛇形長隊,麵館裏麵到處都是拿著筷子等座兒和已經搶到座兒催老板快點上麵的客人。
張淑蓉和嚴鋒母子倆忙得暈頭轉向,過了一點半,店裏的客人慢慢少了,隻剩幾個在街上做小生意的老板收了攤兒過來吃午飯。母子倆煮了兩碗麵草草吃完,然後嚴鋒進到廚房洗那兩大盆碗筷,張淑蓉留在前麵擦桌子、掃地。
街上一陣鬧騰,張淑蓉站直身子往外瞥了一眼,見是那群經常在這街上遊來**去的街溜子,不知道圍著個什麽在嗷嗷嗷起哄。她搖搖頭,彎下身子繼續掃地。可沒一會兒,就聽見有哭聲傳來,好像還是個姑娘。
這群該拉去砍腦殼的莫不是在欺負哪個小姑娘?張淑蓉拎著掃把走到街心上,見那群街溜子圍著個頭發蓬亂,渾身上下髒得看不出衣服顏色的流浪女,周圍站著幾個抱著膀子看熱鬧的生意人。
一個脖子上和吊襠褲上都掛著鏈子的黃毛撿了顆石子扔那流浪女:“臥槽這玩意兒真是髒得都包了漿了,哥兒幾個,要不咱們幹脆給她趕到萬家河裏去去味兒吧。”
另外幾個街溜子聞言便拿起手裏的樹枝去驅趕,一邊趕一邊嘴裏噢噢怪叫著。陽曆五月的天氣,溫度雖已升到二十多度,但河裏的水還是透心子涼。何況那萬家河深的地方足有十幾米,每年夏天都要淹死幾個去鳧水的學生。這姑娘要是被趕進河裏,還能有命活嗎?
“你們這群砍腦殼的,老娘讓你們天天不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