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的朋友總是一陣一個樣,常常一個暑假沒見,回歸校園時就變得判若兩人。
而成年後,這種變化被逐漸拉長時間。
大一和大四是兩個樣,研一和研三是兩個樣,剛進社會和被社會毒打一段時間後又是兩個樣。
向悠和孟鷗剛分手時,對方處於剛進社會的階段。
而現在,他被社會毒打了一段時間,但意外的變化不大。
很幹淨的一張臉,沒蓄胡子,露出光潔的額頭。
眉壓眼,深眼窩,讓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總是有幾分桀驁。被社會的大棒敲打了一陣,沒想到還沒敲下他的氣焰。
但是同樣的,這雙眼專注地盯人時,讓向悠總想起童年時愛坐的封閉式滑滑梯。
“咕嚕嚕”,打著旋兒就掉進了他的眼睛裏。
花了以年為單位的時間才爬上來。
正值秋天,孟鷗穿了件黑色的長風衣,沒扣扣子,露出裏麵的黑色襯衫。
褲子和鞋子也是黑色,再加上一米八五的個頭,站得筆管條直,他像是一根黑色的棍兒,杵在了咖啡館裏。
孟鷗不太擅長打扮,好在他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麵。
簡單穿穿,總比精心打扮成個奇葩要好。
向悠見過他的衣櫃,一溜的黑白灰,按色彩深淺擺著,倒是看著挺治愈強迫症的。
他知道穿搭不應超過三個顏色,但好像不太知道,渾身一個顏色也有點奇怪。
所以他常常穿一身黑。
向悠有時候會笑他,說他穿得像個黑丨社會。
往往這時,孟鷗就會盯著她看幾秒,給出個一針見血的反擊。
說她穿得像個“回憶幼兒園生活的高考落榜生”,像個“被客戶為難後在下班時間前去複仇的喋血社畜”,像個“一年四季都在過植樹節的環保大使”。
按照她不同的穿搭,每次給出不一樣的評價。
孟鷗嘴很毒,向悠常常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