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假期過後,向悠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孟鷗沒再找她,她也沒有主動去打探過他的消息,仿佛那一晚和那個下午一樣,都是一場特別的夢境。
夢醒了,生活還要繼續。
但也有很多瞬間,會將她突然拽回那場夢境。
趕在回家過年前,向悠抽了個周日,給租屋來了場大掃除。
被褥自然是要全換的,向悠把舊被套丟進洗衣機,翻出備用被套時,盯著上麵的花紋一怔。
這是那晚孟鷗蓋過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蓋了多久,又在地上被凍了多久,真是個可憐鬼。
那天孟鷗離開後,向悠回身站在玄關裏,定定地發呆了許久。
每次孟鷗的出現和離開,都像一陣颶風,卷起驚濤巨浪,留下一地殘骸。
有些殘骸碎在心裏,有些倒是能切實觸摸到的。
向悠走到沙發前,抱起兩床被子,低頭聞了聞。
淡淡的紅酒味,不算太難聞,但也絕對不算好聞。
她將被套丟進洗衣機,把拆出的被芯掛起曬著。
雖然今天連個太陽都沒有,也不知道在曬什麽。
忙活完後,她才想起臥室裏還有一床。
向悠輾轉回到臥室,抱著要走的時候,又頓住腳步低頭聞了聞。
是很熟悉的味道,來自被套上的洗衣凝珠香味,和她的沐浴露的味道。
沒有孟鷗的味道。
或者說孟鷗睡在這裏時,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這床被子是前兩天剛換上的,再洗一遍好像很浪費。
向悠想想,又把被子丟了回去。
雖然沒有異味,但心理那一關還是很難過。
當晚,向悠不幸又失眠了。
可能每次遇到孟鷗,都要失眠一次。
她縮在溫暖的被窩裏,枕著他枕過的枕頭,蓋著他蓋過的被子,鼻腔裏全是自己的味道,卻也全是他的味道。
這裏明明應該是最私密安心的地方,此刻卻被另一個人闖入,不由分說地留下了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