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是怎麽猜到的呢。
可能都不需要用“猜”這個字。
前段時間,影院紮堆上了六部電影。
兩部愛國教育片,一部青春愛情片,一部動畫片,一部好萊塢英雄片,一部國外黑丨幫片。
隻有最後那部,是五個字的。
它的導演酷愛拍也很會拍男人。拍西裝革履的男人,拍叼著煙鬥的男人,拍西裝革履叼著煙鬥結果冷不丁把人揍到頭破血流的男人。
他的所有電影,基本都是這種風格。
向悠很討厭看這種電影,覺得血腥暴力又無聊。
與之相反的,是孟鷗很愛這個導演。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這個導演剛好有部新電影被引進。
別的情侶在一起,都是看抵死纏綿的愛情片,結果他上來領著她看了部“男人打架片”——
向悠是這麽稱呼這種電影的。
在她的眼裏,這類電影的套路其實都差不多。
穿著上檔次的手工西裝,露著額頭蓄著胡子,看人要麽斜眼要麽對眼。
必然會有個煙霧繚繞的酒館,一位深藏不露的酒保,在昏黃的燈光下,一群人聊著另一群人的生命。
然後就是打架,街頭巷尾追逐戰,室內肉搏,陽台雜耍,拳拳到肉槍聲如鼓。
在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音樂裏,向悠卻昏昏欲睡。
她眼皮打著架,頭點啊點,腦袋旁突然伸來一隻手。
手一按,她順勢靠到了孟鷗肩上。
很老套的經曆。
非說有什麽特別之處,可能就是熒幕上正放著一個男人打爆了另一個男人的腦漿。
她後來有時候會想,在昏暗的電影院裏,看著自己愛的電影,居然還能有餘力關注身邊的人。
這算不算一種愛的表現?
她那時候就是個戀愛激素上腦的小姑娘,孟鷗的一舉一動,她都能往愛情上扯。
不過那一覺,向悠意外地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