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的交集。◎
沈鬱掐斷電話,聽著那串腳步聲漸漸靠近,最終停在他身側。
接著是塑料袋“細細簌簌”的鼓動聲。
某種布料被從裏頭翻了出來,還沒等他分辨是什麽東西,答案便已然公布——一條軟塌塌毛茸茸的毯子被蓋在他身上。
那手法異常粗暴,幾乎兜頭罩住他。
沈鬱頓了頓,伸手將毯子從頭上扯下來,蓋在膝蓋上,啞了片刻後,淡聲問:“……怎麽回來了?”
林循沒吱聲,從袋子裏拿出一包醫用濕巾和創可貼。
“你可能沒發現,”她蹲下來,有些無語他的遲鈍,“你手摔破了。”
剛剛大門口的燈突然亮起來,她才看到那傷口在淌血。
一頓不吃不會餓死,但有傷不能不處理。
這樓道常年不見光,潮濕陰冷,誰知道都有些什麽病菌。
“……”
沈鬱偏了偏頭,莫名地沒反駁:“哦,是麽,沒發現。”
說著,還極其配合般攤開了雙手,一副任君檢視的態度。
林循在他身邊坐下,探頭看了一眼。
待看到他手心慘不忍睹的“命案現場”後,沒忍住皺眉“嘖”了一聲。
好半天後,她無語道:“你沒事打它幹嘛?蛾子又不咬人……搞得怪惡心的。”
江南的蚊蟲大概是她這輩子都難以與之共存的東西。
尤其是,血肉模糊的這種。
沈鬱聽出她話裏直白的反胃,把攤開的手心合攏,遮住那蟲屍。
隨口道:“太礙眼。”
林循瞥他一眼:“怎麽礙的?”
醫學奇跡?
“……”
“聽著煩,不行麽。”
“……行。”
這蟲子但凡死在他身上任何一個地方,她都不可能去碰。
可好死不死,就離傷口兩公分。
林循心下歎了口氣,忍著惡心把他手指頭重新掰開、攤平,又將抽出來的濕巾蓋在他手心,遮住那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