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之後, 很快便迎來了元旦。
在假期第一天,林奢譯計劃要趕早一班去H市的汽車。他臨出門時,天色尚陰沉, 正是日出前最為晦暗的時候。整個幼兒園空空**,早已隻剩下他一人,現今便連園前的馬路上也鮮少有來往的車輛, 不見任何的人影了。
幼兒園距離車站不算遠,林奢譯掃了輛共享單車, 騎去車站。
但當他趕到時,卻發現裏麵到處擠滿了人, 更有淩晨兩三點就趕來候車的, 買到車票後, 人蜷縮在牆邊上休息, 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堆了一溜。
林奢譯隻背了個簡單的行李包, 在人群中穿行還算順暢。
售票廳裏, 各個售票口的隊伍都打起了彎,他離近了看滾動屏上的發車班次, 再走遠了, 去到隊伍的末尾端排隊。
【你好,請問是祝沁瀾的家屬嗎?】
相對於久等不耐的其他人,林奢譯排在隊伍裏,很是安靜。
他既沒有聽歌,也沒有玩手機,隻是偶爾會掏出手機來,看一看時間。他隨著人群一點點的前進, 終於輪到他時,他才低聲道:“要一張去H市的票。”
售票員敲著電腦, 問:“市東的、還是市西?”
林家位於H市的東舊城區。
當年林奢譯也是從市東舊站出發,來得S市。
但他說:“市西的。”
【我是H市第二女子監獄,負責看押祝沁瀾的獄警。】
如果可以,林奢譯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和他媽媽扯上聯係。
但他作為祝沁瀾的唯一監護人,獄警的電話打給了他,他接了。短短的兩句話,幾句交流,便把他枉費心思粉飾的平靜打碎了,拉進了赤/裸殘酷的現實之中。
車票上,發車時間是早六點半。
從S市回H市,需要五個小時的車程。
林奢譯一邊朝外走,一邊默默算了下,再加上從H市西車站,去往第二女子監獄的車程,他大概要下午兩三點鍾才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