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修改】◎
禪院家保留了老派華族那衣物熏香的習慣,順滑的布料摩挲過皮膚,散發出古典的木質香味,但更多的是由直哉偏高的體溫帶出的,孩子氣的奶味,這讓他顯得非常無害。
盡管直哉撫摸我頭發的動作十分笨拙,心力交瘁的我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之後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我發動“未盡之言”的效果,試探性地向直哉發問:“你想出去玩麽?”
他未經思索地回複我:
“不想。”
察覺到我若有退意,直哉便停下撫摸我頭發的動作,將我抱得更緊一些。
“好孩子。”
得到了承諾之後我忍不住愉快地眯起了眼睛。病房外是有母親存在的地獄,我想要多逃避一會兒,自然得想辦法安撫直哉。
“你想要什麽麽?點心?還是玩具?”
那份滿意的心情通過咒具傳達,讓直哉的情緒也隨之高漲。
“那——抱我。”
顯然他跟教課的老師學了一口京都腔,說話的語調柔滑婉轉,拖長的尾音十分適合撒嬌。
以身體不適、照看直哉為由,整個白日我都心安理得的躲在病房裏。
……
母親沒能在禪院家停留多久。
雖然向禪院家索取利益十分誘人,但家族顏麵同樣重要,有關這次事故的協商一經通過,父親就以“不要過多幹涉在外學習的孩子”為由將母親帶了回去。
母親離開後,包括阿玲在內的仆人們明顯鬆了一口氣。她試圖以惋惜的口吻感歎“她離開的太急了,不然你們母女還能再多所說些體己話。”,但怎麽也掩飾不了身上如釋重負的快活。
就算沒有親臨現場,我也能猜到雙方唇槍舌戰的激烈程度。
好不容易結束了咒靈的祓除任務,回家就遇上這種鬧劇。
直毘人會對我抱有不滿麽?
等到直毘人放下家族事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室內亮起了鵝黃色的燈光,溫暖的柔光將室內的一切照得曖昧不清,可我心頭的不安卻仍然濃重。